辣块妈妈的。
西门不败走出当晚最后一户人家，背后传来嘤嘤的哭声。
他顿住脚步，猛然转身，走到哭泣的女子面前，托起她的下巴，问道：“你爱上我了吗？不舍得走？”
女子看着他癫狂的眼睛，止住哭声，只敢小声抽泣。
“快说快说快……说……呀，你是不是爱上我了？”
女子惊恐地看着他，大气不敢出。
“爱上我是没有用滴！”西门不败指着自己的左胸，道，“我的心里已经住满人了，嘿嘿。”
砰——
木棒砸在他头上，断成两截。
西门不败头也不回，说：“好好地躲在床底下，我假装没看见；让你打一下，就当是对今夜打扰的补偿。”
说完猛然回头，盯着拿着半截木棍的青年男子，狞笑道：“若是她通过了盘查，我还得叫你一声大舅子；若是没通过……嘿嘿！”
男子看着他魔鬼一样的目光，肝胆俱裂，扔下木棍，转身要逃。
“你太吵了！”他边说边随手一拍，一股劲风击向男子，男子随即扑倒在地。
地上还躺着一老翁、一老妪，还有一妇人。
女子见状，扑了过来。
西门不败一把抓住她的右手，轻轻一扭，女子便软倒在他手臂上。
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撩开她垂下的刘海，温言道：“你的容貌气质，与我妻子差远了，只是两片薄唇，与我家春梅颇有些相似……”
说到一半，语气突然变得异常坚定：“在验证完身份之前，休想占我便宜！我的贞洁很宝贵滴。”
女子惊恐之馀，听到最后这句话，一股荒诞感涌上心头，一时竟忘了害怕，下意识问道：“你的贞洁？”
西门不败警剔地睁圆眼睛，头凑向女子，几乎要贴住她的脸，恶狠狠地说：“怎么？被我看穿了你的小心思？你扑过来不就是想借机亲近我？我告诉过你，爱上我是没有用滴。”
女子很想说“我没有爱上你”，可是看着那不正常的眼神，生怕刺激他，不再吭声。
西门不败放开女子，道：“记得明天去接受盘查！”
女子点点头，看着屋里躺着的双亲和兄嫂，忍不住又哭起来。
西门不败又停下脚步，道：“我都说了，现在不舍也没用，明天就知道你能不能爱我了。还有，大半夜地如此喧哗，扰了你的家人睡眠，却不要怪在我头上。”
睡眠？
女子仔细检查地上的亲人，发现他们呼吸平稳，神色安详，确实正在酣睡，心里顿时松弛下来。
她望向大门外漆黑的夜，想起方才靠在他手臂上，闻到他身上的气息，心中忽而生起了遐思：“睡在这人怀里，一定很香。”
心思方起，顿时羞红了脸，一晚上的恐惧尽数去了。
辣块妈妈的。
返回客栈路上，西门不败兀自咒骂不停，西门庆这肉身的魅力，好象越来越大了，是个娘们都想扑过来。
“我的心里真的住满了，我的贞洁真的很宝贵。”
漆黑、躁动的夜，被这句神经质一样的话反复骚扰。
……
恒山翠屏山，白雪纷纷，悬空寺换上了白顶红墙的新妆。
南楼屋顶的雪突然动了起来，移动到边缘，悄悄探出头来，仅露出小半张面庞，却已见俊美无比。
西门不败见两女子相携，从远处走来，心里好奇，这样寒冷的雪夜，通元谷的那些粗糙汉子都已早早歇息，两个女子怎的蓦然出现。
两人走到寺院前的广场，西门不败看清楚了，一个粗布衣服的老妪和一个妙龄女尼。
女尼搬来一张长凳，放在寺院大门前，拉着老妪坐下，自己托着下巴，望着天上的寒月。
在白雪和月光的映衬下，露出一张清丽绝俗的脸庞。
西门不败虽是第一次见，却立即知道，她定是曲非烟心心念念的小尼姑——仪琳。
果然是江湖第一脱俗之人。
西门不败暗叹不已，自己虽然妻妾成群，姘头成堆，却没有一个似这女尼一般，不沾半点人间烟火。
可惜了，她绝不可能是自己的妻子重生。
只听仪琳轻声道：“我们老是这样说话，你可听厌了我的话？”跟着轻轻一笑，说道：“你从来就听不见我的话，哑婆婆，徜若你能听见我说话，我就不会跟你说了。”
原来她是找了个又聋又哑的仆妇，说知心话。
西门不败好奇心大起，这个不惹红尘之人，也会有烦心事？
仪琳望着天上眉月，幽幽叹了口气。
良久，她才轻声道：“哑婆婆，你真好，我常常拉着你来，向你诉说我的心事，你从来不觉厌烦，总是耐心的等着，让我爱说多少，便说多少。我本来不该这样烦你，但你待我真好，便象我自己亲生的娘一般。徜若我有娘，我敢不敢向她这样说呢？”
老妪轻轻掸掉她头上的落雪，然后牵着她的手，放进自己的衣袖里。
西门不败心想，这哑婆婆还真把自己当成她的娘亲了。转念又想，若是自己处在哑婆婆的位置，无论当她父亲，还是兄长，都乐意，仿佛只要跟她沾上一点关系，都能涤荡心灵。
仪琳把头靠在哑婆婆肩膀上，道：“令狐大哥从黑木崖回来后，心情大好，我便知他跟任大小姐的关系，又进了一步。
“令狐大哥先是喜欢他的小师妹，现在又爱上了魔教的圣姑。她虽然待我很好，却从未把我放在心上。”
西门不败听了，莫名心头火起，只想立时冲到见性峰上，把令狐冲剁了。
仪琳叹了口气，继续道：“岳姑娘和任大小姐都比我美貌百倍，我怎么及得上人家？再说，我已经身入空门，只是感激令狐大哥舍命相救的恩德，以及他对我师父的好处，才时时念着他。”
西门不败闻言，心里一酸，只觉得全身的爱意被死死锁在心底，海枯石烂也出不来一般。
世界上最远的距离，到底是知道爱人是谁，却不知她在哪里，还是所爱之人明明就在眼前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？
西门不败眼圈一红，便要冲下去，带着仪琳去找令狐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