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襄似乎理解他的震撼，平静地解释：“祖渊树扎根虚空，历经无数纪元岁月，气根早已遍布星空。其体内自成天地，开辟有三百六十层祖渊秘境。我元气宫所占，仅是第二百二十四层。每一层祖渊之内，皆有其投影显化，但即便是我师尊那般阳神仙尊，亦未能窥见这祖渊树的真实全貌。”言语间带着一种敬畏。

说话间，云车已悄然降落在一处清幽雅致的华美宫殿前。宫殿坐落于高高的白玉基台之上，飞檐若凤羽舒展。正门上方挂着一面古意盎然的牌匾，以深沉厚重的大篆书写着“翠华”二字。

刚入殿门，一道绛红身影便自内殿驾着一朵云气升腾的法器飘然而出。此女身着淡青半臂短衫，外罩绛红绡纱齐腰襦裙，梳着精致的双环垂髻。发间并无珠玉点缀，只簪着一支简约的素银莲花簪，那花心处一点米粒大的鲛珠流光隐隐。她甫一现身便吩咐：“小姐回宫了！都利落些，把雪中春信香燃上。”语声清脆婉转。

随着她的话语，殿内清雅恬淡的香气已悄然弥漫开来。她亲手奉上一盏灵雾缭绕的玉杯给云襄，随即目光一转，不着痕迹却又细致地落在墨五身上，带着审慎与新奇的探究。

云襄接过茶盏，浅啜一口，云襄饮了一口茶，吩咐道：“这是我新收的弟子墨五，鹦鹉你等会儿把他安置到下面的偏殿中。”

又对墨五说：“这是我翠华殿的大管家鹦鹉，你日常修炼短缺什么只管找她要便是。”

墨五深知鹦鹉是老师的身边人，万万不能得罪了，连忙拱手为礼：“见过鹦鹉姐姐，日后还请姐姐多多照应。”

鹦鹉掩口一笑：“小姐说笑了，我就是伺候人的丫鬟，怎么当得起墨公子的礼？公子日后若有所需，只管找我便是。”

云襄将手一挥说：“不必来回客套，鹦鹉你且先去准备饭食，我与墨五有话要说。”

鹦鹉答应一声，对墨五点点头，自去忙活。

云襄注目墨五道：“你修炼的天妖宝树观想图从何处得来？”

墨五就把自己如何从赵述轩处得到天妖宝树观想图，如何修炼说了一遍。当然趋福避祸灵蝉神通不可说。末了又说：“有一位阮道人说弟子所炼煞气并非白泉乌楝煞，而是混煞，并无映射罡气。”

云襄令他放出煞脉仔细看了，怒道：“赵述轩好生阴险，险些毁了你这个修道种子。我杀了他与你出气如何？”

墨五听了说：“杀了他不必，弟子的仇要自己去报。刚才师尊说险些，莫非弟子还有救吗？”

云襄笑道：“你倒是个有志气的，也罢，报仇的事留给你自己。想来用不了二三十年，你修为就能超过他了。你这混煞之病吗，若是在阳神界内，确实是无药可救，但在祖渊中，还算不得绝症。”

“真的？”墨五大喜过望。

“当然是真的，若是混煞无药可救，师尊怎会让我收你为弟子？你且在此歇息，等我为你安排。”

墨五行礼告退，鹦鹉过来领他到楼下偏殿歇息。翠华宫有三重，云襄住在最高层，婢女和奴仆住在最底层。第二层本是给弟子客卿居住，因云襄进阶神光境不久，尚未收揽弟子客卿，现下只有墨五一人居住。偏殿叫做栖云殿。甚为广大，不但卧室、客厅、修炼室一应俱全，而且还有炼丹室、炼器室、演武场等等附属设施。

鹦鹉还给他配置了数十名婢女和力士，又请他指定一个掌事。墨五对这些全不在意，说：“我才到这里，哪知道谁可以当掌事？鹦鹉姑娘给我挑一个便是。”

鹦鹉觉得他对自己挺尊重，也笑着说：“那我就斗胆给少爷推荐一位。”她拉过一个姑娘，十七八岁模样，穿着湖绿纱裙，面若桃花，眉如月牙。鹦鹉介绍道：“这是造月，忠厚聪慧，最会服侍人，少爷选了她，一定不会给你丢人。”

墨五点点头，就定了下来。造月赶紧上前下拜，做了栖云殿掌事，自去带领奴婢收拾打扫。墨五就在这栏杆前举目眺望。只见这一层祖渊广大无比，地平在线山脉连绵，一眼望不到尽头。天空中布满了树叶，阳光从树叶间漏下，但并不觉得昏暗，因为树叶也在发着柔和的金光，好象背面吸收的阳光又从正面流淌了出来。枝叶间一片流火铄金，瑰丽绝伦。墨五一时看呆了。

过了一阵子，造月走进道：“郎君，栖云殿已经收拾好，可以入住了。”

墨五点点头，进了栖云殿，内部富丽堂皇自是不必说了，四面墙壁也是画着许多玄奥的白色符文。造月禀告道：“翠华楼有云凝翠盖引霓旌大阵，栖云殿也有栖云阵，即可以独立成阵，也可以并入翠华楼主阵加强防护。阵法中枢在后殿的云池。”

二人说话间转过前殿，就见后殿中心有一方池子，只有三尺方圆，池中云蒸霞蔚，呈七彩之色。池边有一张宝座和七八个石墩。造月说：“这是控制大阵的中枢，宝座是郎君你的座位。”

墨五就坐了上去，那宝座看似石质，坐进去的时候却很柔软，和沙发差不多。他双手搭在扶手上，就觉得真气自然流出，触及到某个内核。紧跟着就反馈来很多信息。这张宝座是栖云殿大阵控制的内核，只有栖云殿主人才能通过阵器操控大阵，他真气与阵器接触，就留下了标记，别人就算坐上了这个宝座，也别想操控大阵。不过大阵权限进行了分级管理，旁边那七八个石墩，就代表了次级权限。栖云殿主可以授权给其他人，对大阵进行日常维护和和利用大阵进行警戒，以及殿主不在时代为发动大阵等功能。

墨五试了试，就把次级权限授予了造月。并且对她说：“大阵是宫中第一要紧处，如今我对宫中侍从尚不熟悉，只能先交给你，等日后再找人分担，这几日你就多受累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