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言一出,洞府内瞬间安静,安静到只能听到樊清河那沉重呼吸,以及那呼吸间起起伏伏的坦荡胸怀。
苏北游勾起她下腭,拇指触碰下巴,一脸淡淡的微笑:“告诉我,为何要盯上我清虚观外药园,又为何非要那位药童,莫非她有什么特殊身份不成?”
樊清河柔媚目光盯着他这张俏脸,旋即立刻扭过头去,不再直视:“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
苏北游却发现,她并无过于激烈的反抗,似乎在忍辱负重,这调调倒是让他有些意外。
因为从齐有德记忆中并不知晓樊清河会有这样的性情,还是自己发现的,顿时笑道:“清河,你我之间用得着玩这一套吗?确定不说?”
樊清河依旧撇头,紧贴锦绸,似要转至身后。
苏北游没想到樊清河会忍受屈辱,既不反抗,那边继续调戏便是,抬手用手背轻轻在她脸颊上触碰。
缓缓滑动,很慢很慢,好似要让她清淅感受到自己的手,直到脖子处时,樊清河情绪波动更剧烈了。
苏北游也发觉不对,立即停下,且挪开,却发现樊清河就这么躺着,除了原本呼吸起伏外,还伴随有序的抽泣声。
诶?
这就哭了?
他也没想到樊清河如此不经逗,很是无奈的转身走到一旁石凳上坐下,给自己倒了一杯茶。
端杯自饮,目望躺着的樊清河。
不知道的还以为完事了。
但目光扫着她娇躯,细长玉腿紧贴裙裾,勾勒有型弧度,即便是躺着,看着也有些波澜壮阔。
放下茶杯说道:“行了,就你这点伎俩,也想瞒得住我?还是老实交代吧。”
没在管她,又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,看着她已经逐渐起身,眼框微微泛红:
“果然男人都是一个样。”
苏北游笑了笑:“怎么说?”
然樊清河并未开口,他便再次举杯饮茶。
“有贼心,没贼胆。”
噗!
苏北游刚入口的茶顿时喷出,剧烈咳嗽两声:“咳咳!谁把你调教成这般模样了?”
樊清河起身,瞪了他一眼:“都到这份上了,倒也可以给你提点一二,那药童,不简单,最好趁早想办法驱离出你们清虚观,否则这会给你们带来无端灾祸。我能说就这么多,咱们细水长流。”
眼见樊清河要走,连忙喊住:“等等。”
“怎么,你还要凿我啊?”樊清河看着他。
苏北游还想说什么,可面对这样的樊清河,也没那心思了,连忙摆手:“行了,你走吧。”
“哼!”樊清河化作一阵风离开。
苏北游将茶杯放在桌上,不由沉思片刻,而后也是起身,走出洞府,略微思索,便朝着药田飞去。
此地药田算是清虚观后山,月明星稀,四周依旧清淅可见,苏幼微则是在药田中忙碌。
苏北游直接来到她身旁,问道:“这个时辰,你竟还不休息。”
苏幼微看到是苏北游过来,看了看四周,确定没人后才说道:“小师弟,我知你有话想问,可你最好不要知道为好,这对你并没有半点好处。”
说完,她便继续忙碌,蹲着处理药田事务。
苏北游并未离开,而是原地等待,看着她细心照顾药田,反倒陷入沉思,感觉这似乎是她的最爱。
可拜入清虚观,不就是为了求仙问道得长生吗?
为何她却只想照看灵草灵药?
等了约莫两个时辰,瞧见苏幼微坐在一旁搭起简易凉亭上休息,索性走到跟前。
药童并不规定必穿道袍,所以她所穿衣着乃是一件朴素紫裙,这件衣物上有明显缝补痕迹,而且还略小不少。
苏幼微看起来年纪约莫十八芳华,没有华丽衣裙装饰,却也能从她脸上看出,她出身乃是富贵之女。
粉雕玉琢的脸颊在月光照耀下,略显哀思。
苏北游没猜错的话,她这相貌,出身非富即贵甚至可能还是一国公主也说不定呢。
略小的朴素衣裙下难以遮掩丰腴娇姿,看起来略小普通,但他却能感觉出她呼吸间那股胸闷。
能出现这情况,除了衣服不合身外,有的便是更加紧束内杉,毕竟这与他后知后觉体感有很大出入。
苏幼微抬头看着他道:“你要真想知道,可前往无忧国,那或许有你想要知道的真相。”
目光灼灼注视她眼眸,这双眼睛很美,深邃眸子在月光下,映出一轮明月。
看了看四周,轻咳两声:“四下无人,还是请容许我称呼你一声师姐,除你之外,便只有师娘知晓我并未被师傅夺舍成功了。”
苏幼微没想到苏北游竟然会告诉师娘,没想到居然还能活着。
“我有如今修为,一个是离不开我那为老不尊的师傅,虽说想夺舍我重获新生,却也赐予一身修为。至于其二便是因为你,若不是你的帮助,我或许不会如此轻松应付,你可不知我那时心情是何其糟糕。”
苏幼微静静倾听,不再开口。
“师姐大恩,必将涌泉相报。既然师姐不愿说,那我便亲自去一趟无忧国,待我归来,兴许师姐就不必这般卧薪尝胆了。”
苏幼微连忙起身,脸色慌张:“不可。”
苏北游见她这般,便笑道:“师姐放心,我不会有事的,这世间女子,本就该千骄百媚,各展芳华。待我归来,还请师姐让我瞧瞧你最美样子。”
苏幼微属于沉静娴雅的女子,十分知性,这与她从小到大的函养有关。
这般女子,能为自己舍身,自己又为何不能为她舍身犯险呢?
苏幼微倒是俏脸一红,面带微笑,看着他道:“师弟此行凶险,且不可冒失,白白葬送了这来之不易的长生机缘,为了我,并不值得。”
苏北游浅笑,抬起手,手指轻轻夹起脸侧的一缕青丝,替她绕至耳后,使得苏幼微低下头,却被苏北游手指勾起下巴,抬起时已然唇间相对。
苏幼微顿时瞪大眼眸,而后慢慢闭上。
……
返回到洞府时,还未进入,就听侧旁传来一声耐人寻味的娇笑:
“想不到堂堂齐掌教,竟喜欢一位药童,这话要是传出去,不知那女人会不会将你千刀万剐。”
苏北游看去,就瞧见樊清河坐在树枝上,并着匀称双腿,一脸的轻笑。
见她这般,苏北游便笑道:“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无忧国似乎距离你妙欲门很近吧?”
他一直很警觉四周,樊清河定然偷听不到,不过多少还是能看到自己与苏幼微私会,也能猜测出几分。
樊清河笑容收敛,说道:“我妙欲门之事,倒是不劳烦齐掌教操心了。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。”
果然,并未听见。
这时,阮红袖从洞府内走出,依旧是清虚观弟子所见的师母打扮,十分端庄静雅。
苏北游看着阮红袖,倒也有些意外,樊清河都知道了,想必阮红袖也必定知道。
阮红袖走到他身旁,转身看向樊清河,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生气:“樊清河,都过去这么久了,你还是这般,莫非这世间男子都配不上你?唯独我男人?”
阮红袖回应道:“他看上女子不计其数,却唯独没看上你,你说我是该觉得你可怜呢还是犯贱?”
苏北游没想到这两个女人撕起来,要是自己不在这的话,只怕会大大出手吧?
“哟哟哟,姐姐很有把握哦,不妨告诉你,在洞府中他可是压着我睡呢。”
“你要真有那本事,我自是无话可说,让给你又有何妨。”
“当真?”
樊清河逐渐兴奋。
阮红袖点头,转而看向苏北游,内心却想着到时候樊清河知道这人不是齐有德会是怎样一个反应?
或许会很精彩吧。
“无忧国之行,关乎到清虚观,此行珍重。”
随之而来的便是阮红袖的传音:
“此行你若能拿下樊清河,师娘我四年后再杀你也不迟。”
此话传入苏北游耳中,更是难以置信。
“你若不能拿下,给你减一年,你自己斟酌。”
苏北游彻底愣住。
不过反应很快,也是点头:“关乎到清虚观安危我自是不能坐视不管,这个你可以放心。”
樊清河看着二人相视,一副你侬我侬,反倒气得牙痒痒,此行无忧国,看我不把他玩成狗!